作者：潘娴（原创）

在中国区新总裁上任后不久，联合利华首席执行官司马翰（Hein Schumacher）就来中国市场视察了。

今天，刚走访完中国的司马翰针对这个重点市场谈了许多。在巴克莱炉边谈话中，他坦言中国业务正承受压力，又提到冰淇淋赛道的境况，并对业务“加油打气”。

小食代注意到，司马翰在谈话中还提及一些悬而未决但被员工高度关注的问题。例如，就裁减全球7500名人员的计划，他表示联合利华已完成制定欧洲以外市场的裁减计划。他还提到，年入千亿的食品业务要聚焦于四个板块并继续精简，并指出“食品营养”事业部未来会改名。

访华结论

今天，小食代从业内了解到，司马翰是在8月最后一周展开他的中国市场访问之旅的。

和许多快消企业的结论一样，司马翰认为中国市场面临消费环境的挑战，但这次访华归来，他对多数业务还是给出了积极评价。

“从我们参与的所有品类来看，行业都正承受压力，眼下不是负增长就是持平，我们的全部竞争对手也都身在相同处境中。”在上述谈话中，司马翰说，显然，他并不认为未来两年经济会像过去那样出现双位数增长，未来增长速度将会是平缓的。

在说到联合利华自己时，司马翰重申，自己对中国业务表现感觉良好，在强大市场地位的基础上实现了有机增长。例如，在护发行业排名第二，饮食策划迄今为止排第一，家庭护理稳居前三，高端美容也在持续成长。

司马翰特别谈到了在华健康业务（health and wellbeing）。该板块目前属于美妆与健康事业部旗下。

资料显示，在联合利华版图中，健康业务还是一位相对年轻的“成员”，其品牌矩阵由过去几年的“买买买”搭建而来，主要瞄准大健康赛道。2022-2023年间，该业务营业额达10亿欧元，基本销售额增长20%。据称，在今年上半年，健康业务高增长，在中国有售的OLLY、Nutrafol、Liquid I.V.等品牌录得双位数增长。

“OLLY的增长主要来自中国市场。在中国，我们正扩大健康业务品牌的规模，我们不打算（向一个市场）引进太多品牌，现在是定了先让Liquid I.V.和OLLY在大型市场里拓展规模。”司马翰说，待未来时机成熟，联合利华才会将健康业务品牌进行全球化扩张，当下会优先锁定真正具备发展潜力的品牌，有选择性开拓国际市场。

显然，已被导入数个品牌的中国，就属于联合利华眼中的“天选之地”。

据了解，还在起步阶段时，健康业务已将中国圈定为重点市场之一，看中的是这里庞大的VMS（维生素、矿物质以及膳食补充剂）市场容量和增长潜力。为尽快打好基础，联合利华通过跨境电商引进产品，而未选择先拿到“蓝帽子”（即通过保健食品注册），后者准备需时较长但能进入更多渠道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在谈话中提及“黑马”的同时，司马翰还首次对中国的冰淇淋市场和冰淇淋在华业务给出看法。

他说，在华冰淇淋业务一直面对挑战。背后，是中国冰淇淋市场竞争很激烈，渠道库存很满，分销渠道的库存周转天数创下历史新高。他说，联合利华已经评估过这个局面，觉得不能参与其中（一起压货），因为这最终会导致“所有负面结果的出现”。

司马翰说：“所以我们后退一步，（通过回收库存）清理了业务，在更扎实的基础上继续前行。”

裁减计划

正处于变革期的联合利华，也在紧锣密鼓地理顺从组织架构到业务组合的一系列工作。

这还得说回联合利华今年宣布的两项重磅决定，即分拆拥有和路雪、梦龙、可爱多等品牌的冰淇淋业务。同时，该公司计划未来三年内节省约 8 亿欧元总成本，这预计将影响全球约7500 个主要以办公室为基础的职位。

继此前被金融时报爆出要裁减欧洲三分之一办公室职位（即最多约3200名员工后）司马翰在上述谈话中透露，欧洲市场上的人员裁减计划正在执行。

此外，他还首次透露，联合利华已完成制定欧洲以外市场的裁减计划，并将开始执行，但他未就具体影响范围、相关业务和职位等提供更多细节。

“第三季度是我们节奏最紧张的阶段。”司马翰坦言，“现在公司里再次出现了焦虑情绪，有点不安（uncomfortable）。但我认为，提供透明度也是一种尊重，我们的目标是迅速完成工作，并在今年年底前取得进展。”

至于已经官宣要拆分的冰淇淋业务，联合利华也在按部就班地推进计划。从目前来看，头顶“全球最大冰淇淋企业”的联合利华更倾向于拆分后独立运营，但也不排除独立上市。

当被问到，为何联合利华认为合资（注：需部分出售股权）或完全出售冰淇淋，无法比独立运营或独立上市创造更多价值时，司马翰指出，考虑到冰淇淋资产的规模，联合利华目前所选的路线对股东更有利，“因为他们能通过持有冰淇淋公司股份，从该集团的独立运营中（长期）获益，（而不是做一次性买卖）”。

他说，第一，这是一条能创造更多价值的路线。第二，这是能把控过程不出错的方式。而另一条路线，即部分出售或全盘出售，则需要更多努力。

司马翰在谈话中还进一步指出，除了独立运营和上市，联合利华也愿意接受其他选择。

这意味着，联合利华管理层并未排除将冰淇淋直接卖给其他人的可能性。在今年7月，彭博曾引述“消息人士”称，联合利华已开始与买家就出售冰淇淋的可能性进行初步探讨，业务估值最高可能达150亿英镑。正式出售流程或在今年下半年启动，但该审议尚处于早期阶段，联合利华尚未与任何一方达成最终协议。

未来改名

小食代留意到，司马翰在谈话中还提及调味品所在的被称为“食品营养（Nutrition）”的事业部。

按2023年营收计，联合利华食品营养是该集团第二大部门，全年营收132亿欧元（约合人民币1007.82亿元）。该业务包括家乐、好乐门和植卓肉匠等，其中家乐和好乐门为两个“顶梁柱”品牌。

按区域看，中国是联合利华食品营养的第四大市场。在此，该事业部既拥有2B的餐饮业务，也经营着2C的零售业务。其中，2B的联合利华饮食策划业务向独立餐厅、大型酒店及连锁快餐等客户提供专业调味品与餐饮解决方案，是联合利华食品营养中国的主力板块。

“我喜欢把这个部门直接叫做食品业务（而非食品营养），因为我感觉它更多是在卖食物，而不是一项真正的营养业务。”司马翰透露说，食品营养事业部未来会改名。

司马翰指出，联合利华食品营养将会聚焦四大支柱。

第一，是以家乐为主导的便捷调料（注：如浓汤宝、意粉肉酱等），家乐在这一细分板块约占70%体量。据了解，家乐是联合利华旗下第二大品牌，规模已突破50亿欧元大关。

第二，是以好乐门为主的调味品，好乐门贡献了约三分之二营业额。

第三，是面向B端的饮食策划业务。小食代介绍过，在联合利华食品营养部门，饮食策划占比超20%，且多年来表现亮眼。按区域看，中国为其最大的饮食策划市场。

“饮食策划主要分布在中国和其他亚洲市场，只经营家乐和好乐门，能（仅凭借两个大品牌）撬动很多生意，也有很多创新。”司马翰说。

第四，是印度市场品牌，包括茶叶品牌Brooke Bond、营养饮料Horlicks等等。

司马翰在谈话中指出，随着时间推移，联合利华预期会对上述四大支柱有“进一步精简（further pruning）”，以更好实现聚焦。尽管他并未就精简计划给出详情，但这似乎和司马翰此前喊出的“更少事项，做得更好，影响更大”（Fewer things, done better, with greater impact）口号方向一致。

资料显示，在司马翰上任至今的一年多里，联合利华尚未公开宣布过卖掉食品营养相关业务，此前出售针对的均是美容个护品牌，以及包括沁园在内的两笔净水业务。

“我对食品营养业务的感觉良好，但在未来几个月里，它需要强有力的聚焦和执行，（食品营养业务全球总裁）苏博（Heiko Schipper）会在背后支持好这项计划。”司马翰说。